【丹罐】专属向导养成手札（2）
*姜丹尼尔×赖冠霖，1vs1
*哨兵向导设定，有私设
*更新不定，没有坑品
*ooc属于我，勿上升真人
2
姜丹尼尔睡得很不安稳。
一如既往，他的意识在梦境中浮沉，任由自己的精神进入完全放松的状态。这是由他一手构建而成的精神域，一草一木都共享着他的呼吸。世界缓慢闪烁着光芒，随着他意识的腾挪变幻形态。在这几与现实无差的梦境中，他能短暂地享受与常人类似的五感。作为哨兵，只有精神域可以称作最后的净土——锐化的五感带来对外界更强烈的感知，一方面让他们在体能上成为了金字塔顶层的生物，一方面又摧毁了常人所拥有的名为“迟钝”的保护层。对于哨兵，尤其是姜丹尼尔这样拥有顶级五感的哨兵来说，构建精神障壁就是继续存活的先决条件。当然，样样拔尖的他在这方面也很优秀，优秀到他的精神障壁一般向导无法撼动丝毫，他也比同辈们更能体会物质和精神上双重隔绝外界的清净。
但是，今夜有些不同。
梦境中的风吹拂过他的指缝。他感受到一股不同的力量，如风般和煦而不容反抗，流淌在他的世界中。
如果要说这是对私人领地的侵犯，未免太过柔和细微。只有姜丹尼尔这般过于熟悉自己精神域的哨兵，才能在一片安静的世界中把它甄别出来。它似乎并不知道踏入了别人的禁区，很是自适，轻轻地波动着。
不知为何，姜丹尼尔并不想驱逐这股来源可疑的精神力。他抽出一小股意识，慢慢地靠近这不速之客。
这股精神力并未抗拒姜丹尼尔的试探。它微微震颤着，在姜丹尼尔的精神域里留下带着温度的痕迹。
姜丹尼尔的意识越靠越近，眼看就要触碰——
世界猛地抖动起来，那股陌生的精神力突然奋起反抗，在姜丹尼尔愣神时迅速退去，像退潮一样，只留下一点痕迹供人回味。
姜丹尼尔睁开眼睛，再无睡意。
赖冠霖在夜半时分醒来。
也许是下午睡了一觉的原因，一向睡眠很好的他竟然无来由地醒了。梦境纷繁杂乱，醒来后只余零星半点无声图像，丝毫回忆不起。
晚上和哥哥们说笑间吃了太多甜食，赖冠霖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口渴。想起冰箱里有苏打水，他悄无声息地下了床，摸黑走到房间门口。
一拉开房门，一股几乎让人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。强大冰冷的精神力张开利爪，如凛冬里的刺骨寒风，毫不留情地攫摄入侵者的灵魂。
赖冠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展开了自己的精神障壁，压抑着心口反击的冲动，他努力地把自己屏蔽得密不透风，直到把那股森冷从骨缝间驱逐出去，才靠着墙，慢慢吐出一口气来。
因为多重考量，军部在建造宿舍的时候特意把墙壁造得足以屏蔽哨兵暴走时的冲击，所以房内的哥哥们对外面这一场小小的风波毫无所知，依旧在沉睡。赖冠霖平复着急促的呼吸，感到障壁外的精神力已经收回，才举步向冰箱走去。
沙发旁开着一盏昏黄的小灯，姜丹尼尔两根手指捏着啤酒瓶，目视着赖冠霖穿过客厅，直到对方拿着一瓶苏打水走过来才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。
赖冠霖大口大口灌了半瓶冰水，才真正冷静下来。说来奇怪，在101学校里他接受过多次模拟应对哨兵精神力压迫的练习，时长半小时到两小时不等，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筋疲力尽过。赖冠霖实在想不出什么原因，最后只能归结为姜丹尼尔的精神力强到变态的缘故。
“刚刚，抱歉。”姜丹尼尔开口：“我以为晚上没人会起来，一时间没有控制自己的意识。”
赖冠霖赶紧摇头：“我没事，姜队长。对不起，打扰您了。”
姜丹尼尔一听这称呼就牙酸：“叫哥就好了，不要这么见外。”
“是，姜队……丹尼尔哥。”
把最后一滴酒也倒进嘴里，姜丹尼尔看着把水瓶贴在脸上降温的赖冠霖，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：“冠霖的精神力很强呢。”
“嗯？”赖冠霖根本不知道这称赞从何而来：“啊，没有，丹尼尔哥才是，真的很强。”
“冠霖的精神力很有攻击性，在向导里挺少见的。”
“谢谢。”赖冠霖从101学校的老师那里也得到过不像个向导的评价，因而没有很惊讶于姜丹尼尔的结论。
“那哥先去睡了，冠霖也早点睡吧。”姜丹尼尔挥挥手向房间走去。
赖冠霖应了声，盯着水瓶发起呆来，也就错过了姜丹尼尔瞥过来的视线。
从梦境中醒来后，姜丹尼尔就一直在回想那股神秘的精神力，沉浸得太深，不知不觉就把收敛着的精神域完全展开了。他的威压连一般哨兵都难撄其锋，无意间闯入的赖冠霖身为向导，却能在瞬间反应并展开精神域抵御，甚至一度有反扑的迹象，不得不让人惊叹。
只是——姜丹尼尔垂下目光——赖冠霖应当不是那股神秘的精神力的主人。锋芒毕露，生机澎湃，和那种宽和温暖的感觉实在是相去甚远。
“赖冠霖！还有半圈！快点！”教官的怒吼穿透整个场地，连隔壁哨兵训练场上的人都看了过来。
热辣辣的疼痛从肺部一路灼烧到喉管，赖冠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，汗水成缕地往下淌，迷花了眼睛，他只能隐约看到其他人全都到达了终点。赖冠霖埋下头，努力榨出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，跌跌撞撞地朝终点线冲了过去。
李大辉和尹智圣一左一右跑上来搀住他，教官的声音追在他们后面：“别让他坐下！带着他走两圈！”
“谢……谢谢……”
“呀，干嘛和哥这么客气？”尹智圣毫不留情地在赖冠霖腰上戳了一把，看着对方的脸皱成一团才收回手。
“冠霖很了不起啦，我们刚来的时候用了一周才加到现在的训练量的。”李大辉皱了皱鼻子：“不要太勉强自己啦！”
赖冠霖搭在队里唯二两个向导哥哥的肩上，低落的心情奇迹般地好转了：“其实，我可是很厉害的。”
“是是是，可厉害了……”
邕圣祐把一瓶冰水贴到正盯着向导训练场看的姜丹尼尔脸上：“你对小向导很感兴趣嘛，不反对包办婚姻啦？”
“什么？他不是……”
“我胡说的，别在意啊。”邕圣祐露出一个欠扁的笑容。
“你……唉，”姜丹尼尔拿这个过于敏锐的损友一点办法都没有：“和上次情况不太一样，上面没有强制要求，赖冠霖也不知道。军部选他是因为他的心理素质，不是和我的契合度。总之我没那个意思，你别在人家未成年面前瞎说。”
“是是是，我有多靠谱你不知道吗？”邕圣祐翻了个白眼：“不过你到底是什么情况？看你平时表现很正常，没有失控的表征，怎么一模拟数值就高上去了？”
“我要能知道，也就不会让上面连塞两个向导进队里了。”姜丹尼尔闷闷不乐：“下次模拟什么时候？”
邕圣祐扒着指头算了一下：“还有六天。哦对了，下次好像是协同性作战模拟吧。”
姜丹尼尔脸色发青：“不会吧！”
“你怎么反应这么大……”邕圣祐嘀咕着，突然灵光一闪：“协同性？”
“你说我现在请假行吗？”
“队长请假？安教官会恁死你的。”邕圣祐沉重地拍了拍姜丹尼尔的肩：“尼尔啊，要直面生活的挑战啊。”
“还有六天，就是第七十九次协同性作战模拟，因为你们现在有了一位新成员，所以给你们重新分组。一组，尹智圣，邕圣祐，金在奂！”
“是！”
赖冠霖站在队列末尾，在心底疯狂祈祷：和志训哥一组！和志训哥一组！和志训哥一组！
“二组，朴佑镇，朴志训，河成云！”
赖冠霖的背一下子垮了下来，哀怨地看着自己最亲的哥哥跨前一步。也许是他的失落情绪没能掩饰好，台上的安教官投来冷锐的一瞥，吓得他赶紧板起脸装严肃。
“三组，裴珍映，黄旼泫，李大辉！”
那不就剩下自己和……赖冠霖向队首看去。姜丹尼尔昂首挺胸站得笔直，但赖冠霖就是觉得他浑身围绕着一股认命的气场。
“四组，姜丹尼尔，赖冠霖！”
已经站到一边的邕圣祐忍不住嘴角一弯。
在简要讲解了这几天的训练内容后，安教官便让W的十一位队员分小组散开，自行利用场馆内仪器。眼见别的小组熟门熟路地走了，赖冠霖刚想出声喊一下还在神游状态的姜丹尼尔，就被安教官叫住了。
“赖冠霖，协同性作战模拟的训练目标是什么？”
“通过进行真实烈度的战争模拟，提高士兵的协同作战能力，尤其是哨兵和向导，以便最大幅度激发潜能。”
安教官看了他一眼：“手册背得不错。不过，你知道为什么要特别指出哨兵和向导吗？”
“这……”
“因为精神力的原因，你们既容易建立超越普通人的紧密链接，又容易对彼此产生从心理到生理的排斥。无论是哨兵和哨兵，向导和向导，还是哨兵和向导，要捏合成团队，就需要大量的亲密性、协同性训练。明白了吗？”
“明白！”赖冠霖这才理解为什么训练日程上W每半月就要进行一次协同性作战模拟，比别的部队频率高得多。
“姜丹尼尔，协同性作战模拟前的训练要求是什么？”
姜丹尼尔无奈，面上却纹丝不动：“与组员同进同出，同卧同起，团结一致，完成目标。”
赖冠霖没有姜丹尼尔的情绪控制能力，惊讶简直弥散在空气中：“啊？”
“不错，”安教官意味深长地看着关系还很生疏的两位队员：“除了不睡在一张床上，你们要比朋友还亲近，比夫妻还和谐，因为你们以后是战场上交托生命的战友。赖冠霖，我告诉你手册上没有的一点，协同性作战模拟的评分标准不是最后的输赢，而是在与组员的合作中你的表现。哪怕你单枪匹马赢了其他小组，你最后的评定还是不合格。”
赖冠霖收拾了一下自己震惊与无奈交织的复杂心情，行了一个军礼：“是！”
姜丹尼尔看安教官走了，才轻轻吐了下舌头。安教官最后那句话哪是说给赖冠霖的，明明是说给他姜丹尼尔听的！看到赖冠霖看着自己，姜丹尼尔甩甩头把思绪清干净，笑了笑：“冠霖，走吧，先去热身。”